我立在香港的街头许久,不知该去哪里
龙应台刚来香港的时候,也与安德烈有同样的困惑。某天,逛完书店,龙应台想找个有舒适音乐的咖啡馆坐下来看看新书,从一条街到另一条街,街头只有油腻腻、甜滋滋的茶餐厅,也找到一两个咖啡馆,坐下来,却发现身边的人匆匆忙忙,闲适在这里似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那天的龙应台,背着愈来愈沉重的书袋,在匆忙而喧嚣的街头,不知该去哪里。
“香港的咖啡馆弥漫着一股时间的压迫感”,它与台湾的、欧洲的咖啡馆不同。前者像跨国的大型连锁企业,后者则是家庭作坊,“小农经济”。家庭作业的咖啡馆个性十足,老板不是财团,而是一个你看得见摸得着的“个人”,这个“个人”在咖啡馆各个角落覆盖上他自己的味道和气质。来这种咖啡馆的人大多熟识,像一个城市里温暖的“公共客厅”,见证了许多人的重要时刻。这样的地方,是允许人们无所事事的地方,是可以逗留的地方。
而香港则不然。香港的文化是“搏杀”的文化,它要求人勤奋,催人上进。咖啡馆的目的就是工作洽谈,是加班后来一杯,醒完神再继续奋斗的地方。香港的土壤是坚硬的,它成长不出柔软的文化。